张金宝在游埠古街喝早茶。通讯员邵伟荣摄
张金宝(居中)在演出现场。通讯员邵伟荣摄
从网红爷爷到村晚演员
前不久,兰溪的一台“土味”村晚给不少村民留下了深刻印象,茶余饭后时不时仍会说起这村晚的精彩。这台乡村味十足的村晚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一位八旬老汉,上演了方言情景剧《古镇游埠》节目。
节目中重现的老街早茶场景,让观众感受到了“从前慢”的游埠早茶文化,这位老汉也成了早茶文化的“代言人”,他就是张金宝。
四十余年茶客生涯
早茶文化深入骨髓
走在游埠古镇老街上,一股历史独有的厚重感扑面而来,像闯进了一部明清题材的黑白摄影展里:木板房、雕花窗、素墙黛梁、排门店铺、茶馆闲客……犹如一张张黑白照片,无声地展示着一条江南古街深厚的底牌。
游埠是一座千年古镇,是兰溪唯一的全国重点镇,也是浙江历史文化名镇。由于水路发达,游埠自唐初就建有码头,素有“钱江上游第一埠”之誉。
三年前,在杭州做豆浆的游埠夫妻成网红,他们的“游埠豆浆”早餐店一度将大众的目光带入离杭州200公里外的游埠古街。这条老街,对于张金宝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今年86岁的张金宝,他与众多茶客一样,几乎天天走路来喝早茶,这一走就走了四十多年。
游埠早茶街有“江南第一早茶街”的美誉。明清时期,集镇上就店铺林立,商贾云集,手工业发达,古时的人们从黎明时分从各地云集到各个埠头的早茶馆,在早茶的悠闲中寻找商机。岁月悠悠,随着水运的没落,当年的繁华已不存在,但老街吃早茶的习俗一直延续了下来。
早茶是兰溪各地流传悠久的民间习俗,如今,只有游埠还完整地保留着这充满父权意识的古老传统。在兰溪,男人到达一定岁数、无需干活的时候,每天清晨,可以很早坐在熟稔的茶馆,泡一杯浓浓的香茶,品各式美味的小吃,天南地北摆龙门阵。
走进茶馆,张金宝找到自己坐了几十年的位置。“我从家里走来,大概要走3里路,每天最少一个来回。”张金宝说,“现在走路没以前快了,早上醒得早,就一大早起来喝早茶。”
凌晨5点,游埠镇的老街上已逐渐热闹起来。长条形的桌子,当街摆放,其实是一张简陋的门板,日出,搬下门板;日落,拼接门板。
相熟的茶馆老板热情地招呼一声,赶忙提着一把长嘴茶壶过来,再给他面前的糖瓷大杯里添满了水。热气腾腾的茶水倾斜而出,落入瓷杯里,在茶叶间漾开一朵水花。张金宝又向老板娘要了一张大饼,一口饼一口茶地吃起来。
渐渐地,周围人多起来,黑压压坐了一片。茶客大都是上了年纪的当地农民,从方圆十里赶来,他们衣着朴实、老式,黝黑的肤色,刀刻般的皱纹,却笑容宽厚、意味深长,恍惚间以为时光回到上世纪70年代。
6点多,茶客已差不多坐满了整条小街,但并不喧嚣,除了偶尔驶过的摩托车声;满街弥漫着酥饼和茶的香味。很多茶客吃了早茶后就要回去干农活,所以早茶街到上午9点就散去。张宝金腿脚不方便,要赶上喝早茶的时间,就要比以前更早出发。
被拍下举手投足
偶然成“网红爷爷”
不知是否是常年走路喝早茶锻炼的原因,老人依旧耳聪目明,思维清晰,只是脸上布满了皱纹,那皱纹使他的脸像树皮一样粗糙,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随身携带的一杆旱烟,一顶随四季变换的帽子几乎就是他全部的装备了。
与相熟的茶客畅谈甚欢,张宝金认真倾听着老伙计之间的对话,时不时插上几句,说说自己的见解。老伙计大都谈论聊家长里短,或是国家大事。说到兴起时,张金宝会咧着嘴笑,脸上的皱纹仿佛也焕发出了生机。
“咔嚓”一声,相机将张宝金的笑容保留了下来,游埠镇旅游大使邵伟荣放下相机,他介绍,作为摄影爱好者,四五年前,他带着一些外地的摄影爱好者在老街采风,无意间拍到了张宝金抽烟、喝茶的照片,感觉很有韵味。后来他自己在微信摄影群里也发了几张,没成想,张金宝成了早茶街的“网红爷爷”。
2017年11月,丽水举行了丽水摄影节暨第二届国际摄影研讨会。在现场的展位中,《游埠茶馆》前门庭若市。以游埠老街上的网红身份,张宝金受邀参加了此次摄影节。现场,他生动还原了游埠老街上的“从前慢”,为来自全国乃至世界的摄影爱好者们留下难得的瞬间。“此后,来找张宝金拍照的人就更多了,而且他也很配合,也不用摆拍,举手投足间尽显老街茶客风貌。”邵伟荣说。
上村晚本色出演
为早茶文化代言
本月初,村晚海选,邵伟荣想到了张金宝,想让他用最自然的方式演绎早茶的“从前慢”,为古镇游埠的早茶文化代言。张金宝得知自己将登上农村文化礼堂“我们的村晚”舞台后,他坐在茶桌前笑着和乡亲们说,“想不到啊,我86岁了,还能代表游埠去市里参加村晚的演出。”得知演的就是自己“最擅长”的茶客,且有机会登上全市农村文化礼堂“我们的村晚”舞台后,他立马就答应了。
1月24日晚上,“放歌新时代文化进万家”2019“我们的村晚”兰溪农村文化礼堂优秀节目汇演活动在兰溪剧院举行。网红爷爷张金宝参演的节目是方言情景朗诵《古镇游埠》,朗诵演员用游埠话诉说着游埠老街的故事。
舞台上,张金宝和其他演员们在一旁品着点心、抽着烟、喝着早茶,还有一群孩子在戏耍玩闹。一对新人开启了水上婚礼,撑着伞、穿着旗袍的游埠囡缓缓走来。营造出的老街场景,将观众带入古色古香的游埠老街,品味“从前慢”的早茶文化。《古镇游埠》生动形象地演绎了属于游埠的点点滴滴。
“‘我们的村晚’海选开始后,古镇村民热情很高,纷纷主动要求参与节目排演。作为游埠老街上的网红,茶客张宝金就是其中一位。我们询问他的意见后,他就表示十分愿意。”游埠镇文化站站长童忠华告诉记者,游埠作为一座千年古镇,历史悠久,人文荟萃,情景剧中的场景便是老街上流传了百年的传统文化,而早茶文化当然也不例外。
考虑到张宝金的年龄较大,除了正式演出,节目组只在最后一次彩排时才叫上他。童站长打趣道,张宝金身为四十多年的老茶客,又是网红,简直就是古镇老街早茶文化的“代言人”,几乎是本色出演。
村晚结束后,《古镇游埠》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社会反响很好,“听说明天我们还要出去表演,要把游埠早茶文化让更多人知晓。”张宝金边抽旱烟边表示,烟雾缭绕中,他眯着眼睛,脸上的皱纹貌似又盛开了。
记者徐正达沈冰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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