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记忆179】聊聊兰溪古城的前世今生

　　兰溪古城自唐咸亨建县至贞元建东峰亭之时间段，它的城址在哪里尚不能确考。唐贞元以后，古城址可以确定在今天的位置。宋洪遵《东阳志》说兰溪城周2里323步，高1.5丈，子城1里345步，这是宋之前的古城状况。不过，子城年久早废，其旧址未能够确定。(宋以前兰溪县衙在城的正北，目前的老县衙是在古城的东边。)

　　宋龙凤四年(1358)，南方红巾军首领朱元璋部将胡大海攻占兰溪州，修造城墙据守。金华八咏楼前几年维修，曾发现过元时“兰溪州”铭文的城砖。

　　龙凤十一年(元至正25年、1365)，刚造好没几年的兰溪城墙就被大水冲毁一大半，三个月后，又重新修复。

　　明正统十三年(1448),浙南丽水矿工造反，影响到兰溪的安稳。浙江按察副使陶成负责修复兰溪城墙，由于西、南边的城墙早被洪水冲坏，一时间来不及垒成，他临时抱佛脚，用木栅将兰溪城周的西、南两面围上，实际上给兰溪城里居民安上一个大大的“羊圈”，虽说亡羊补牢，但也起到了一些心理安慰作用，城里人晚上睡觉起码能够“一忽到天亮”了。

　　明成化七年(1471)，为了保护兰溪的南部边界安全，朝廷下旨汤溪建县，作为兰溪的卫星城。兰溪割让衢江以北一大片肥沃土地给汤溪，作为“守夜者”的补偿。

　　明正德七年(1512)，江西有人造反，波及到兰溪。朝廷又命陶炎修造兰溪城墙，将侵占城墙地基的老百姓房子全部拆了，沿途用石头砖块垒好，现在保留的兰溪古城墙就是那时候修造的。清代，兰溪城墙也多次修修补补：乾隆四十九年(1784)，西门城堤坏，乾隆六十年(1795)又冲坏，道光三十年(1850)又坏，同治四年(1865)又冲，光绪八年(1882)5月又冲。冲了补，补了冲，风风雨雨几百年，斑驳的兰溪西边城墙就成为一件历史的百衲衣。

　　兰溪古城“城开广2里323步”，我思索这句表达的含义，应该是指兰溪古城的占地面积，我试着把它转算成现代概念下的单位面积。

　　几天里，通过翻查资料和咨询专家，我初步换算一下，兰溪古城的面积折合约54万平方米，约0.54平方公里上下。不过，我还是疑问：宋《东阳志》记载，兰溪当时的城内面积“城周2里323步”，到了清光绪年间，旧兰溪志仍然说兰溪“城开广2里323步”。

　　在这六七百年的时间跨度里，兰溪城址的西、南两面曾经多次遭遇大崩塌，西面的城址在兰江洪水的冲刷下，不断向东面退缩，差不多小半个古城没在江水中。旧志记载，中洲公园就在古代兰溪城的西门外，那里有西市和柳氏大院。如今，中洲公园与古城西门隔江对视，脉脉相望而牵手不得。宋代兰溪的城址与清末城址肯定有较大的变迁，居然城址占地面积保持不变化，实在诱人做进一步的探讨和求证。

　　旧志同时记载兰溪“城周围856丈”，折合约2600米，约5华里。微信群有人发了一张图片。我未加思索，即晓得图片中的这件工具的名称和作用。并在古籍上面找到一张图，这是古代测量土地的工具，叫“步弓”。明代，全国各地的鱼鳞图册测绘就依靠它了。

　　据有限的史料考证，洪武、万历两个时间段，兰溪就修纂过鱼鳞图册。旧方志对洪武编册有些记载，但对万历时期编册语焉不详，或者干脆失忆。不过，现存的明万历兰溪鱼鳞图册实物可以佐证这个事实。

　　另外，明末兰溪诗人江伯容在他的文集中，也提及他祖父在万历年间为编修鱼鳞图册而辛劳奔波之事。清代，兰溪也几次编纂过鱼鳞图册，兰溪公家现在保存的实物是同治年间编修的。清初或康熙时，兰溪也编过鱼鳞图册，只是旧志失载，后人基本不知道而已。

　　明代的乡村，每一个“里”统一发一张这样的步弓，这“里”不是指长度，而是编户单位，每110户为一里。明代中期，兰溪共有332个里，计3万6千多户，人囗约18万。而在元代，兰溪有四万多户，20余万人，升为州(散州、下州，相当于县级市)。进入明代以后，兰溪户口丧失很多，于是，由州复降为县。成化时，又割给汤溪县三万余人口。终明一代，兰溪人口始终在二十万上下徘徊。清代经过多次战乱，人口波动很剧烈，至清末突破20万的瓶颈口，至民国末年人口有25~26万。

　　明时，兰溪原有十乡，后割一乡给汤溪。每乡有多个里，但兰溪旧志书都载一乡一里，以致后人误认兰溪的一乡仅辖一里，其实一乡一里的一里仅是该乡的首里，其他里未记入志书。

　　　(蔡予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