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每逢过年，家家户户都有一个用来招待客人的点心盘，里面装的是各式各样的过年点心，米胖糖、花生糖、芝麻糖、红茴茴……过了年，便难见它们踪影。花样繁多的点心中，米胖糖是不少兰溪人怀想的飘香滋味。
在马涧老街，今年76岁的老手艺人上官日彬忙着炒米胖，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准备。修整过的老街焕然一新，上官老人的这间临街店面也是他的家。20多年的经验，老人早已把炒米胖的火候拿捏精准。“除了米胖，我还会切糖。”上官老人说，芝麻糖、花生糖、米胖糖，过一个年，要切上好几百斤。
米胖，作为寻常点心，食材简单，制作的过程也不复杂，所用食材不过是大米和青豆。包容各种滋味的大米与脆嫩清甜的青豆组合在一起，造就了米胖的酥脆喷香。
上官老人介绍，炒米胖的大米要提前浸泡，再用木桶炊至半熟，太熟的米炒起来不够香脆。青豆需选取饱满的，洗净。用半熟的大米把青豆包裹起来，捂上两三个小时，等到豆子吸收了大米的水汽和温热，发胀起来，等到米饭的热气散去，才能下锅翻炒。
“炒米胖一定要用青豆，其他豆子味道不好，颜色也不如青豆好看。”上官老人说。
带着木桶香气的米饭渐渐散去余温，吸收了水分而发胀的豆子与米混合均匀，老人便拿到里间翻炒。一口大锅灶，下面是大柴慢火。炒米胖的火候很重要，火太旺则容易焦糊，火太小则不容易炒熟且不香。倒一点油，防止粘锅，再把米和豆子都倒进锅里，用铲子翻炒。上官老人说，“要炒上两三个小时，不停地翻炒，炒熟了才行。”
等到出锅时，大米早已变了颜色，从雪白变成焦糖色，一粒粒松散开，与青色的豆子夹杂在一起，这就是米胖。上官老人把出锅后的米胖，放在竹匾上摊凉。等到完全冷却后，便可装起来。“以前，炒好的米胖，放在有石灰的坛子里，可以从正月一直吃到清明前后。”上官老人说，每年他从腊月初开始炒，炒个十多天，拿出来卖，储存得好，米胖可以放很久。
可以直接吃米胖，也可以把米胖切成米胖糖。上官老人说，要想做出香脆的米胖糖，最关键的一步就是煎糖油。白糖、麦芽糖按比例调和，在锅里煎一会。要掌握火候，如果火候过了，糖油汁过热，糖就容易软化不能成型。而火候若是不到又会发硬，影响米胖糖的口感。恰到好处的火候，才能做出香脆可口的米胖糖来。
煎好糖油后，把准备好的米胖倒进锅里跟糖油搅拌，让每颗米胖上面都能沾上糖油，而且动作要快。将搅拌好的米胖糖倒进木头模具里，再压实。等到半热不冷的时候，拿掉模具，把米胖糖切成长方形的大块，再划一道浅的刀口方便掰开。
上官老人说，米胖糖是幸福的象征。在传统习俗中，每逢年关，婆家要将各式各样的年糖挑到下过聘、定了亲的闺女家，再由女方分送给亲戚和左邻右舍，俗称“担年糖”；闺女出嫁的头一年，毛脚女婿上门拜年，丈母娘回赠的也是年糖。如此一“挑”一“赠”，来而有往，约定俗成——“挑”要讨彩，“赠”为祝福。
米胖糖甜蜜暖暖的味道，让人在整个寒冷冬季都念念不忘。一小块米胖糖在手，暖老温贫，老少皆爱，是一段有着悠悠岁月味道的幸福时光。
记者 沈冰珂/文 王萍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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