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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忘九一八丨 西湖边,中国最早抗战纪念碑背后故事

2018/09/18 来源:浙江在线

淞沪战役第八十八师阵亡将士纪念碑

今天是“九一八”事变87周年的纪念日。每到“九一八”,尖厉的警报声都会在中华儿女心头响起,久久回荡。回眸抗战的烽火岁月里,作为中国沦陷时间最早、沦陷范围最广、战争创伤最深的省份之一,古老的浙江大地颤栗于隆隆的枪炮声中、燃烧于日本侵略军的“太阳”旗下。

暴行之下,浙江的英雄儿女发出“我生国亡,我死国存”的抗争誓言,与全国人民一起,用血肉铸成了抵御外侮的钢铁长城。回望过去,历史的硝烟已经散去,可曾经的记忆却依然清晰。鲜血和泪水、不屈和抗争,展示着浙江人民绝不低头的个性,描绘出浙江抗日御侮历史的雄壮画卷。

今天,就让我先来到西湖边的一座纪念碑前,回眸一段不能忘却的记忆。 

老杭州人都晓得,在温婉柔美的西子湖畔,埋着岳飞、于谦和张苍水等“西湖三杰”,他们都是在国家危难之际挺身而出的义士。

但很少有人知道,西子湖畔的松木场曾经埋着一群抗战烈士,他们属于驻浙陆军第八十八师,牺牲在1932年“一·二八”上海淞沪抗战的战场上。

在松木场的西溪路上,有一座题写着“浩气长存”的石牌坊,由于位置相对偏僻,很少有人注意到,但在离它不远的湖滨音乐喷泉附近,矗立着我国最早的表现抗日战争的纪念碑。碑上一名胸挂望远镜的指挥官和手持步枪冲锋的士兵,凝成青铜塑像,他们和石牌坊一起,记录着一段不能忘却的历史,还有一群不能忘记的人。

慨别杭州西湖

驻浙陆军八十八师支援“一·二八”淞沪前线

在2015年6月的一次采访中,当时85岁的卢文奎老人告诉记者,“我叔父卢志豪的名字就在石牌坊后面的碑上。”

温州永嘉人卢志豪牺牲的时候,作为侄子的卢文奎刚满1岁。“叔父是整个家族的骄傲,所以我后来专门了解了他和八十八师的抗战故事。”卢文奎说。

那是1932年年初,“九·一八”事变后,东北沦陷后还不到半年,日军又在上海挑衅我十九路军,进而发展成“一·二八”事变,淞沪战役爆发。

事变发生时,毕业于黄埔三期的卢志豪就驻扎在杭州,他是陆军八十八师524团1营的少校营副。这个师的师部就设在今天杭州日报社附近的梅登高桥,担负着拱卫杭州和杭州湾沿岸的任务,属于国内为数不多装备了德国军械的精锐部队。

早在“九·一八”事变后不久,八十八师的一群年轻军官面见师长俞济时,当面请战“要与日本鬼子拼个死活!”此时淞沪战场的日军近在咫尺,仅有十九路军孤军抗战,该师的官兵再也按捺不住,再次请战,随后先被调往苏州,进而前往上海前线。

2月4日深夜,就在杭城民众熟睡之时,一辆辆军用卡车将卢志豪所在的八十八师驻杭将士载到南星桥火车站,登上闷罐火车,次日早晨到达苏州。

10天后,在淞沪战事最紧张之际,八十八师与南京的87师及中央军校教导队一起组成第五军,由张治中将军指挥,火速驰援淞沪战场的十九路军。

西溪路上的“浩气长存”牌坊

三天三夜血战不退

日军遭遇甲午之后从未有过的惨败

在1932年2月的上海,当时国内民众耳畔听到最多的地方既非繁华的外滩,也不是热闹的百乐门,而是市北江湾的庙行镇, “一·二八”淞沪战役中最惨烈的战斗就发生在这里。

“二月二十日,敌飞机结队成群向我军阵地掷弹,步兵则借飞机炮火掩护,向我攻击前进……入夜之后,战斗益酣,竟夜炮声不绝”,八十八师所在第五军的军长张治中在回忆录这样描述当日庙行的激战。

卢文奎老人说,“那时日本兵有差不多快2万人,还有飞机大炮来打我们,但我叔父的八十八师和兄弟部队硬是顶住了日军3天3夜的炮火,最终鬼子不但没拿下庙行,还伤亡3000多人”,讲到激动之时,老人声音越来越大,语速越来越快,但突然间沉默了一下,说:“我叔父就是在那里牺牲的……。”

这次战斗被称为“庙行大捷”,是日军在甲午战争之后从未遭遇过的惨败,极大地振奋了全国民众打败日本侵略者的信心。但张治中在回忆录里哀痛地说,这胜利是“以我官兵作战之勇,牺牲之烈的滴滴鲜血所写成的”。

八十八师在这一役损失最为惨重,其中光是排长以上各级军官,就阵亡66名、受伤146名,阵亡士兵高达1091名,伤1698人。

卢文奎说,叔父牺牲后,是他父亲把遗体从上海运回永嘉的,当时县政府派人到码头来接,我们家人和很多乡亲都来了,码头上哭声一片。

庙行血战上演真实版丁香花故事

抗战阵亡将士魂归西湖松木场

在浙江省档案馆藏的《陆军八十八师淞沪抗日阵亡烈士传纪》中,记者了解到,就在卢志豪魂归故里时,他的战友,523团7连的战士乔俊卿牺牲后,他那裹着小脚从远方赶来庙行的70旬老母亲,却根本找不到儿子的遗体。

据乔俊卿烈士的同班战友回忆,庙行激战第三天,“敌人坦克群轰隆隆来到战壕中,大家都埋伏着不敢动。但乔俊卿忽然站了起来,扔掉钢盔和重装,提起4枚11斤重的炸弹就跳出战壕,带着我埋伏在一棵老树下。”

卢志豪和乔俊卿(资料图)

等到敌坦克靠近时,乔俊卿突然扔了两枚炸弹,但看到有一颗没炸,“他立马大吼一声,跑到坦克背面,命都不要了,直接拎着炸弹往坦克肚子底下钻”,突然“爆声撼天地,我亦不省人事”。

苏醒之后,这位战友发现自己已被埋在土中,努力爬出后,看到遍地都是废铁,地上都是弹坑,空气里都是血腥的臭味,老树上挂着一片片肉屑,分不清是敌人身上的还是战友身上的,于是潸然泪下。

等到春末时,乔俊卿烈士70岁的老母亲从远方赶来,想要收敛儿子的遗骨,“我把她带到那棵老树下,此时附近的花都开了,蜜蜂和蝴蝶在丛中乱飞,树上也开出了紫色的丁香”,就在烈士母亲在树下恸哭时,“突然间风动花飞,紫色的丁香纷纷飘到她眼前,就像是烈士之魂在安慰老母亲一样……“

既然八十八师是由杭州慷慨赴死的,那么阵亡的将士们还是魂归西湖最为安宁。战后,浙江人民专门在湖畔的松木场设立了墓园与牌坊,一部分阵亡将士的遗骨被安葬这里。

1935年2月22日,《申报》推出画图特刊,报道纪念塔落成典礼(资料图)

等到1935年2月,在全国抗日救亡最高潮的时候,杭州湖滨又落成专门纪念阵亡将士的纪念碑,这是中国第一座表现抗战的纪念碑,当时被命名为“一·二八陆军第八十八师淞沪战役阵亡将士纪念塔”。

落成典礼次日,国内最具影响力的《申报》专门配发图片特刊和文字消息,详细报道了典礼盛况。报道称,“2月22日上午9点,在阴云惨淡中举行壮烈之落成典礼,塔前设一典礼台,横额为‘气壮河山’四字”。

两年后的1937年12月24日,杭州沦陷,日军将纪念塔推倒在西湖中,并在基座上建了一座“兴亚之钟”,但抗战胜利后杭州人又重建了纪念碑。

“文革”时期,纪念碑和松木场的墓地一同被毁。直到2003年,杭州市人民政府按原样重新立碑,并重新整修了松木场西溪路上的牌坊,将1000多位烈士的名字镌刻上去,以供瞻仰。

编辑:雷雪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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