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每到暑假,在乡下,总能闻到村庄的空气里弥漫着树叶和青草淡淡的香气。每过午后,就开始盼望着傍晚和同村的小伙伴,相约去清澈的小溪里玩耍,洗去夏日的燥热,溪水浅而清澈。归来,奶奶会准备好一碗水索粉,拌上酱汁,装在青瓷大碗中,给夏日一天画上圆满的句号。水索粉,就成了儿时夏日的记忆。
凉拌水索粉的前身,是晒得坚硬的水磨粉干。在兰溪市女埠街道午塘村的粉干加工点,36℃的高温下,62岁的舒仕松一趟趟地把晒在太阳下、竹竿上的粉干背回来。戴着草帽的他,一脸胡茬,有着黝黑的肤色和壮实的臂膀,笑起来是最朴实的庄稼汉模样。汗水浸透了衣衫,他时不时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抹去脸上的汗珠。
这一趟背的粉干是前两天制作完成的,大米经过浸泡、磨粉、沥干、蒸熟、压条等十多道工序,历时两天才能上架晾晒。舒仕松一年到头都做粉干,一次可以做将近20担,销量也不错,主要供应兰溪城区。
老舒说,在午塘村,做粉干是传统,几乎家家户户都会。上世纪八十年代前,午塘村有个集体的午塘粉干厂,生产队的人都会去粉干厂挣工分,老舒也参加过。不过,现在村上有规模的加工点就剩下两家。“我从四年前重新开始做粉干,在家没什么事,想起了这门老手艺。”老舒说。
一到大热天,不少人都会胃口不好,尤其是进入了三伏天。这时,来一碗凉拌水索粉,就能很好地解决。兰城的街头巷尾,也会应时地出现凉拌水索粉。从前的水索粉,用料极简,酱汤和剁辣椒,再加上个人喜爱的酱油和醋调味,味道清爽,令人食欲大开。现在,水索粉的配料极为丰富,在酱汤和剁辣椒之余,还能随心搭配黄瓜丝、海带丝、花生米、豆芽菜、榨菜丝、萝卜丁、香菜、芹菜等凉拌菜,营造出水索粉更加丰富的口感。
靠着小吃水索粉起家的摇篮家餐厅,63岁的主厨吕凤飞是老板的母亲。对于水索粉,她要求十分精细。“水索粉好不好吃,粉干的高品质很重要。优质的粉干分量很重,手感也比较硬。”吕凤飞介绍,粉干要在水烧开后,下锅煮一分钟,焖上十分钟,这样的粉干才会熟透。如果大火煮的时间久了,粉干容易煮烂,味道就不好了。焖过的粉干有嚼劲、柔软。凉拌食品,一定要有柔软的口感。
煮熟的粉干要过凉水,把白色汤汁洗净,冲凉后冷透。如果粉干还有热气,就会失去弹性,没有凉透的粉干也容易坏。冲洗完的粉干,要把水全部沥干,才能成为水索粉。
一碗水索粉的味道,还取决于凉拌的酱汁。吕凤飞制作酱汁的秘诀在于豆瓣酱中加入新鲜的嫩牛肉,与佐料调味,慢火熬上半小时,让牛肉酥烂且入味。
一碗水索粉加上清脆的黄瓜丝、透着凉意的海带丝和豆芽菜、脆香的花生米,再自由搭配上凉拌菜,最后浇上一勺酱汁,有的再加上一勺剁辣椒,拌匀即成美味。
水索粉从天气渐渐热起来,就有人做了,一直持续到农历七月半基本下架,因为过了这个节气,吃的人就会慢慢减少。摇篮家的水索粉一天可以卖100多份,老板说,小时候的水索粉即便是简单地用酱料拌一拌,都可以吃三碗,凉凉的,吃起来很有胃口。
兰城街角的水索粉,是不少兰溪人关于夏天的美好回忆。
文/记者 沈冰珂 摄/记者 王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