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兰溪城区有许多古巷,但有一条小巷的名称却取得特别别致,叫作养砚巷。砚是文房四宝之一,文人对砚十分重视,认为砚是有生命、有活力的,同样也需要关爱和养护。兰溪城区“养砚”这巷名的来历无从查考,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是舞文弄墨者的杰作。或许冥冥之中与先贤有了这个约定,画家吴湘大部分时间都居住在这条小巷中。也因为吴湘的到来,使得“养砚巷”的名称更加确切,巷与人相融相洽,以致有后人认为巷为吴湘而生。
吴湘先生从幼年时即受乡贤影响,喜好呤诗习画,早年临摹《芥子园画谱》,后研习任伯年、吴昌硕等大师的绘画技法,融汇诸家之长,吸收了西画的速写、设色诸法,形成自己丰富多彩、新颖生动的独特画风。他的作品沉稳劲健,笔墨点画粗重。他的花鸟画构图奇肆多变,雅俗共赏,无论是疏落的山花野卉,还是浓密的老树,和那些栖止飞鸣的禽鸟,变化无穷,时出新意。注意物象间的内在联系,取舍得当,露藏自然。对花鸟画中的出枝,他留心于体势的安排,既具有外在舞姿,而又具有内在的弹性,显得劲健而富有生命力。这主要是作者平时对生活有过深入的观察,善于捕捉对象最生动的情态,并巧妙运用布局的虚实、疏密关系和形象动与静的对比变化。此时,他的花鸟画还有用笔轻快、活泼,设色悦丽秀雅,很善于处理色彩的对比与调和的关系等特点。
吴湘先生擅长花鸟画、人物、山水、鱼虫、翎毛,无所不能,无所不精。吴湘先生之所以涉及面如此之广,主要还是与他坎坷人生有关。上世纪50年代,为了养活四个子女,他背上画夹四处奔波,跋山涉水、进村入户,为村民画像,只为换回几个鸡蛋……但也是在这样的日子里,他有时间掏出速写簿速写人物、家畜、花草、山乡情境等,丰富了他的视野。所以后来在他的创作中,许多题材信手拈来,充满了生活的气息。难怪西泠印社出版社编辑彭德先生看了他的几幅反映劳动人民的人物画时,惊叹不已:“当时人物画名家的水平也不过如此啊!”并评价吴湘先生的水平可与李苦禅等大师相提并论。
中国书画历来讲究“诗、书、画、印”,吴湘先生除了绘画,还工于格律,爱好诗词,使诗、书、画三者之美极为巧妙地结合起来,增强了作品的形式美感,构成了中国画的艺术特色。他的画使人在读诗看画、看画赏诗之中,充分享受艺术美。
上世纪60年代初,吴湘先生与夏家丞、吴文质等兰溪知名画家被聘为兰溪工艺品厂裱画部当画师。既为公职,画的基本又是有出口任务的仿古国画与一些商业画,但有了与书画老前辈和画友在一起,又有了从事画画的职业,在这个环境中,吴湘先生更是全身心沉浸在书画中,对书画艺术如痴如醉,他的作品墨韵更生动,画面更盈润。
1978年,吴湘先生被落实了政策,调到了县文化馆,当上了一名文化干部。个人命运的转机激发了吴湘先生极大的热忱,投入到了新的艺术创作中。上世纪70年代末至90年代是他创作、工作的旺盛时期,他埋头作画,组织美术爱好者出外学习、写生,联系知名画家来兰讲座。他本人不仅出了许多作品,如国画《江南清夏》《雨中春树万人家》《桕林秋艳》《春晨》《几行归雁云边断》等,还带出了兰溪一批美术骨干,其中有的成了当前美术界颇有名气的青年画家。
吴湘先生的国画艺术无疑是雅俗共赏的,其诗其画,落笔大气,素朴生动,欣赏吴湘的画,让人有种宁静怡人的感觉。确实,吴湘先生一生淡泊宁静,洁身自好,性情耿直,不善炒作,但是他的艺术成就受到许多著名画家与专家的赞誉。吴湘先生已经离开我们整整七年,但他留下的艺术遗产和精神财富,让人敬仰,让人怀念!
记者黄金铨文/摄